作者：呂倩

　　家在河南省長葛市的時皖自2022年8月投訴開課吧不履行合同退款義務至今，已經過去半年時間，如今，開課吧客服、銷售、教師等人員，悉數在線上“消失”，甚至連開課吧APP頁面也一片空白，處于“無服務”狀態。

　　退款無門

　　回溯這段經歷，2023年3月，時皖對記者表示，2022年在抖音平臺看到“啟學教育”直播，了解關于公務員課程內容后，4月24日嘗試購買了“一元試聽課程”，并添加開課吧“李老師”微信。通過幾日試聽，以及奇葩說選手席睿的推廣介紹，選擇了2980元“公務員/事業編制體驗計劃”課程。“李老師”發給時皖的銷售介紹稱：“當月課時達標60%，參與每個月的摸底考試，次月返還三分之一學費，三個月全部返還到卡里”。

　　時皖向記者提供的合同顯示“當月的優秀學員任務計劃全部完成，乙方可獲得實付培訓費用總額的三分之一”“甲方資格審核后通知乙方提供收款信息，于次月月底收到乙方收款賬戶后15個工作日內將任務完成獲取金額發放至乙方指定賬戶”。

　　但是，這筆款項遲遲未能發放至包括時皖在內的學員賬戶，學員們也被迫走上了維權道路。

　　2022年10月11日，一位“佳佳老師”代替“李老師”出面稱，“目前公司層面實在是沒錢發，我的同事陸續都走了，不管公司怎么樣，大家仍要堅持學習。”

　　四個小時后，“佳佳老師”又發出一個解決方案：“目前公司因無力進行返現退費等，增加考證(如營養師+全媒體運營等自媒體流量變現)和計算機(數據分析+編程+人工智能等)社會過硬的熱門課程和專業，名額有限，可免費兌換幾門課。”

　　10月12日上午11點58分，“佳佳老師”稱，軍隊文職12月份開始報名，相較于公務員、事業編，要簡單很多，且薪資待遇也不錯。同日15點13分，“佳佳老師”稱：“目前經濟形勢不好，大多數企業要么破產，要么裁員，要么發不出來工資等，就業形勢都比較嚴峻，下周公司是否還有人都不確定，退費肯定沒什么希望了，如果要換課，請一定盡快聯系我。”

　　其后，該老師陸續發來教師資格證、國考報名等信息。對于時皖表示“通過法律維護自身權利”的觀點，“佳佳老師”回復稱：“可以，但對于一個這種情形下的公司，做這些(法律途徑)意義不大。”

　　目前，時皖與其他退費維權的學員組成了QQ維權群與微信維權群，涉及金額從幾千到幾萬不等。

　　“消失”的開課吧

　　中國在線職業教育品牌開課吧于2013年8月正式上線，初創時隸屬于慧科集團。

　　天眼查信息顯示，慧科教育科技集團有限公司成立于2010年，注冊資本7310.1萬人民幣，歷史融資參與方包括高榕資本、復星銳正資本、華宏資產、民生資本、泛海控股等。集團最大股東為浙江慧科資產管理有限公司，后者持股63.755%的大股東為方業昌，也是慧科教育集團創始人兼董事長，曾供職于IBM(中國)。

　　天眼查顯示，截至目前，方業昌周邊風險2392項，包括其擔任高管的濟南高新區開課吧教育培訓學校有限公司被最高人民法院列為失信公司、擔任法人的北京開課吧科技有限公司被最高人民法院列為失信公司與限制高消費企業等。

　　2020年8月26日，開課吧正式宣布從慧科集團拆分，并進行AB輪融資，投資方包括高榕資本、高瓴資本等。頭部機構未能阻止開課吧資金鏈緊張的趨勢，學員密集退費潮也從去年持續至今。

　　2022年5月，開課吧已然身陷學員退費門，退費學員包括支付15980元購買開課吧自動駕駛算法工程師課程、花費15980元購買Web架構師實戰特訓進化班課程、花費19800元購買應用心理專業碩士權益班課程等。

　　彼時開課吧針對退費難爭議回應稱，學員投訴存在三種情況：一是競爭對手或盜版機構惡意攻擊；二是滿足相應退費規則后，根據流程，將在規定時間內退費，如不滿足退費規則仍想返現，屬不合理訴求，遭拒后不滿；三是，受疫情影響，多數員工居家辦公，正常工作溝通受影響，導致個別返現周期延時。對這類問題，其已全面梳理返現環節，后續將正常交付并如約返現。

　　十個月后的如今，開課吧已不再出面做出回應。

　　一則涉及金額26100元、申訴于2022年5月5日的“開課吧通過席瑞誘騙消費且不履行承諾”黑貓投訴，目前顯示“已收到退款”，時皖對記者表示，那時“還早”，集團或許還有錢，現在申訴退款的學員幾乎都拿不到退費了，甚至公司銷售人員也全部“失蹤”。

　　記者登錄開課吧APP，頁面一片空白，實名認證登錄時APP顯示“無此服務”。記者致電開課吧與慧科集團官方電話，均呈“空號”狀態。一位慧科集團離職員工對記者表示：開課吧有獨立官方網站，是獨立的法人公司，業務上與慧科沒有交集。

　　作為開課吧與慧科集團的重要投資方，截至發稿，高瓴資本也未對開課吧資金鏈問題與退費問題予以回應。

　　(文中時皖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