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王怡寧

　　編輯 | 尚恩

　　如果要給2023年的人工智能圈大事件做一個回顧盤點，其中很難忽略的必輸今年底轟轟烈烈的OpenAI內斗大戲（果然愛吃瓜還是人類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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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續數周的公司管理層大動蕩，創始人Sam Altman突然被爆已遭解雇，大批員工宣布要離職與Sam Altman共進退，國內外媒體頭條持續被這家明星公司的“宮斗連續劇”霸占，大眾一邊實時吃瓜，一邊熱心分析到底誰是“內鬼”，讓OpenAI在GPT這個產品之外，又狠狠地火了一把。

　　盡管這場大戲似乎在前幾周就以Sam Altman的強勢回歸、董事會成員海倫?托納(Helen Toner)離職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但隨著媒體對這件事的深入復盤，有關Sam Altman本人的更多往事被挖掘。

　　對于頂尖的創業者們，大眾總是關心他們積累了多少財富。雖然作為OpenAI的首席執行官，Altman的年薪只有58,333美元，而且股權非常少，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擁有大量的豪車名表。

　　最近就有網友發現，Altman曾在2018年的活動和今年的聽證會上分別佩戴了價值約48萬美元的限量版高珀富斯（Greubel Forsey）金表，以及收藏級別的百達翡麗萬年歷1526。除此之外，他還有8500萬美元的房產，以及本月剛開上街的紅色邁凱倫F1，據悉這款車曾在2015年的拍賣會上被賣出1500萬美元的高價。

　　圖源：BusinessInsider

　　對于這些爆料，Sam Altman則不以為然，還親自進行了回復，表示：

我認為自己喜歡這些美好的東西，是對AI安全有幫助的。如果你們想乘機黑我，我只能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哥）的品味就是這么好～

　　圖源：Twitter

　　圖源：Twitter

　　不過對比這些昂貴物件，其創業故事的精彩程度則更勝一籌。

　　人們印象中創業者們的故事似乎總是九死一生、險象環生，拐個彎的功夫就能從平坦開闊的大道駛入命懸一線的懸崖峭壁。但Sam Altman似乎拿了另一個“天選之子”的特殊劇本，懸崖下的等待著他的不是萬丈深淵，而是一個彈力極佳的安全氣墊，只需稍作等待，就能把他安然無恙地送回更高處。

　　二十年內曾三次被公司高層“勸退”的經歷，為什么Sam Altman總能在危急關頭得到貴人相助？《華爾街日報》在采訪了數十位高管、工程師、現任和前任雇員、投資人以及Sam Altman的朋友后，嘗試從過往的經歷中，勾勒出他更多面而立體的形象。

　　圖源：WSJ

一落一起：斯坦福輟學創業，早早積累人脈

　　盡管真正讓Sam Altman一舉成名走進大眾視野的是現在AI界最炙手可熱的明星公司OpenAI，但這也讓大家很容易忽略他其實是一個有著豐富經驗的連續成功創業者，并且在第一段創業經歷中就收獲了三位投資人的青睞。

　　早在2005年，年僅19歲的Sam Altman就已經展露出他在商業領域的天賦和才華。彼時的Sam Altman還只是斯坦福大學計算機科學專業的一名大二學生，他就已經敏銳地嗅到了新技術GPS可能會帶來的巨大變革。

　　在一次校園創業活動中，Sam Altman在聚光燈下，舉起一個翻蓋手機，說他剛剛得知所有的手機很快都會有一個全球定位系統。他和他的聯合創始人決定開發一款翻蓋手機應用程序，并邀請任何有興趣的人加入。這款程序讓人們可以在利用GPS追蹤他們的朋友，Altman后來將其作為治療孤獨的一種方法。

　　這次小小的嘗試更像是一次創業初體驗，項目本身的成功與否顯得不那么重要。或者說，當我們用后視鏡來回看這一事件時，對Altman來說更重要的收獲是人脈。

　　Sam Altman在比賽中吸引了評委之一的Patrick Chung，后者還是風投公司New Enterprise Associates的投資人。后來，NEA與紅杉資本合作，為Altman和他的團隊提供了500萬美元的夢想啟動金。

　　現任風投公司Xfund合伙人的Chung這樣評價當年的Sam Altman：

“我在19歲的Sam Altman身上看到了和現在一樣的東西：一個非常專注、才華橫溢的人，我愿意在他身上下個大賭注”。

　　在拿到這筆資金以后，Altman輟學創辦了Loopt。很快Altman便遇到了他生命中的第二位貴人——保羅·格雷厄姆（Paul Graham），保羅和他的妻子杰西卡（Jessica Livingston）一起創立了知名的早期孵化器Y Combinator，這家公司曾孵化了知名創業公司Airbnb和Dropbox，也是Loopt的早期投資者之一。

　　在復盤OpenAI的內部動蕩事件時，Sam Altman本人熱衷于搞副業、對董事會不夠誠實是兩個被反復提及的問題。但事實上，這些問題早在Altman第一次創業期間就初露端倪了。

　　在Loopt成立數年后，一些高管就表達了對Sam Altman的不滿，理由是創始人Altman搞起了副業，讓工程師們分散精力開發一款約會應用，他們覺得這是以犧牲公司的主要工作為代價的。

　　同時，高管們與董事會接觸時表示，他們擔心Altman有時沒有說實話，有時候又只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忍無可忍的高管曾一度以離職為要挾逼迫Altman卸任CEO。最后的結果是，在投資方紅杉資本的支持下，董事會決定保下他。

　　不過，Altman似乎并不關心這些批評，據知情人士透露，除了正常的年度首席執行官評估流程，Altman甚至不記得有員工抱怨過。

　　當然，對于Sam Altman而言，Loopt更重要的一個積極影響，是幫他建立了與紅杉資本之間的親密關系。紅杉資本的合伙人格雷格?麥卡杜（Greg McAdoo）曾在Loopt的董事會任職，期間又領導了該公司對Y Combinator的投資。Altman還擔任紅杉資本的星探，幫紅杉完成對了對支付公司Stripe的首筆投資。Stripe目前已經是美國市值最高的初創企業之一，可見Altman作為投資人的眼光也相當出色。

　　后來，紅杉資本的負責人邁克爾?莫里茨（Michael Moritz）還為Loopt成功尋找了買家，促成了金融科技公司Green Dot（另一家紅杉資本支持的公司）對Loopt的收購。

二落二起：操盤YC，玩一半去搞AI

　　第一次的創業經歷讓投資人保羅·格雷厄姆看中了“潛力股”Sam Altman，任命Altman管理他的初創企業Y Combinator。Altman也沒有辜負這位知音的期待，為Y Combinator設定了一個很高的目標ーー將家族企業擴張為一個商業帝國，事實上他也確實做到了。

　　YC時期的Sam，圖源：WSJ

　　在這里，Altman繼續發揮他擅長交際的能力。他每天介紹多達20人相互認識，幫助Y Combinator圈子里的人建立聯系。他還幫助Stripe前首席技術官格雷格?布羅克曼（Greg Brockman）大賺一筆，將其擁有的Stripe股份出售給包括Y Combinator在內的買家。后來，Brockman在2015年與Altman共同創立了OpenAI，并成為公司總裁。

　　不過，矛盾很快再次出現。在擔任CEO期間，Altman保留了他在2012年創立的的風險投資公司Hydrazine。但他禁止Y Combinator的其他合伙人管理自己的基金，包括現任首席執行官Garry Tan和Reddit聯合創始人Alexis Ohanian，此舉引發了緊張局勢。

　　又一次，Altman開始搞起了自己的副業。他在2015年創建了自己的孵化器YC Research（也孵化了OpenAI），并讓YC Research在沒有長期合作伙伴參與的情況下運營，這讓Y Combinator的高管們擔心Altman偏離公司核心業務太遠了。

　　這種擔心不無道理。2015年開始，Altman就開始押注人工智能，為OpenAI招募人才，比如從Google挖到了后來的董事會成員Ilya Sutskever。到了2018年初，Altman幾乎沒有再出現在Y Combinator位于加利福尼亞州山景城的總部，而是投入更多時間在OpenAI上。

　　這種“不務正業”的表現最終激怒了Y Combinator的長期合作伙伴，他們開始對他這個領導者失去信心。最終，Altman在2019年3月辭去總裁一職。

　　雖然最終與Y Combinator分道揚鑣，但公司創始人保羅?格雷厄姆仍然給予了Altman非常高的評價，他將Altman與喬布斯相提并論，稱他們是：

“少數幾個有很強意志力的人，他們會得到他們想要的。”

三落三起：被OpenAI踢走，有驚無險成功歸位

　　時間來到2022年，ChatGPT的巨大成功再次證明了Sam Altman在商業上的眼光和才華。同樣押注成功的，還有早早就投資了OpenAI的紅杉。這一次，Altman甚至吸引來了更大的投資人——微軟，后者還帶來了130億美元的巨額投資。

　　作為硅谷最頂尖的投資者們眼中的寵兒，擅長交際的Altman卻似乎總是處理不好與公司內部管理層的關系。

　　Altman有自己管理公司的一套方法，他稱之為“動態”管理方式。即有時讓人們擔任臨時領導角色，然后再聘請其他人擔任這一職務。據知情人士透露，他還在幾乎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在團隊之間重新分配計算資源。

　　在Altman提拔了另一位人工智能研究員Jakub Pachocki為研究主管后，這一行為讓公司董事會成員的Ilya Sutskever深感不安。

　　Sutskever認為這一事件反映了Altman長期以來的一種傾向，即讓員工相互競爭，或同時向兩名不同的高管承諾資源和責任，從而引發沖突。據知情人士透露，在Sutskever提出申訴前后，獨立董事會成員從一些OpenAI高管那里聽到了類似的擔憂。

　　其他董事會成員也對Altman的管理表示擔憂。過去，董事會成員會在沒有通知Altman的情況下定期與OpenAI高管交談。然而，在疫情期間，當董事會成員Tasha McCauley試圖與員工建立關系時，卻被Altman告知他需要了解這些情況。董事會中的一些人認為，這一要求限制了董事會的權力。

　　據《華爾街日報》報道，Altman還誤導了董事會成員，給一名董事會成員留下了這樣的印象：另一名董事會成員Helen Toner被除名了，盡管事實并非如此。

　　基于對Altman利用硅谷的外部力量來影響公司的恐懼，董事會最終做出了一個后來讓外界感到震驚的決定：當董事會成員決定解雇Altman時，他們一直保密到最后，只給了公司重要合作伙伴微軟幾分鐘的通知時間。

　　董事會的確實預判了Altman有硅谷的支持，只是他們還是低估了這些強大后援的能力。在得知自己被解雇的幾分鐘之后，Altman就向他的朋友，Airbnb首席執行官、億萬富翁布萊恩·切斯基（Brian Chesky）發短信說：

“太殘忍了（So brutal）”

　　很快，Altman召集了硅谷一些最具影響力的首席執行官和投資者，包括Khosla風險投資公司創始人Vinod Khosla、Google和Facebook的早期投資者Ron Conway，以及微軟CEO Satya Nadella。他們為Altman提供咨詢，并試圖與董事會談判。

　　Sam與微軟CEO同臺，圖源：Bloomberg

　　Altman在OpenAI的員工群體中也有不小的聲望。董事會宣布任命部人士埃米特?希爾(Emmett Shear)為臨時CEO的消息傳出后，很快引發了公司不少員工的辭職抗議。值得一提的是，Altman的另一個幸運轉折點是，希爾是Altman的強力支持者切斯基的盟友和導師，切斯基和希爾一起為Altman的回歸掃清了道路。

　　幾天后，Altman有驚無險地重新回到了OpenAI擔任CEO。

　　在《華爾街日報》看來，Altman作為孵化器總裁的工作早就使他成為了硅谷的權力中心。

　　Jimini Health聯合創始人、 Loopt公司首席運營官馬克?雅各布斯坦（Mark Jacobstein）曾透露，Sam Altman在創業初期就展現出了一種雄心勃勃的特質，而這種特性通常也很少在企業家身上展現，并表示：

“如果他認為某件事情是可行的，那這件事在他腦海中就已經基本有譜了。”

　　這種說法也可以在Altman離開Y Combinator前發所的博客中得到側面印證，他曾說：“一個秘密是，你常常可以讓世界屈從于你的意志”。

　　盡管已經安然回到OpenAI，但圍繞Altman的爭議似乎還遠未平息。

　　參考來源：https://www.wsj.com/tech/ai/sam-altman-openai-protected-by-silicon-valley-friends-f3efcf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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