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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貓咪,被非法屠宰后

業界
TIME
2024-02-10 10:10
36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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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動物的治理,向來是一個復雜的城市管理的議題。

  23年10月,成都崇州的羅威納犬撲咬女童事件,讓一部分人將攻擊的矛頭對準了城市中的流浪狗,甚至有小區發布通告,將對流浪動物進行捕殺。一系列舉措在網上引起了熱議,甚至微博上出現了#全民呼吁停止殘忍捕殺流浪貓狗動物#的熱搜話題。同月,在重慶對外經貿學院,一位保安使用暴力手段將一只追趕學生的小黃狗抓撲并打死,更是讓這場風波持續發酵。

  流浪動物引發的沖突問題,似乎愈演愈烈了。

  這中間,有不斷攀升的流浪動物數量和不堪其擾的社區居民間的沖突,有虐待動物者和動物保護者間的對峙,有源源不斷的棄養和救助機構不堪重負間的反差,甚至還有不同動物保護者之間的摩擦,比如,鳥類保護者和流浪貓保護者之間的“道不同”——在2020年翻譯出版的《流浪貓戰爭》中,作者馬拉,一位國際鳥類研究學家曾表示,“從生態保護角度考慮,最好的辦法是,使用一切手段將流浪貓從地表抹除。”

  粗放的管理盲區中,更有滋長起來的捕捉—售賣—屠宰—食用流浪貓狗的灰色產業鏈。

  2022年10月,90后女孩韓佳麗養了7年的貓咪大白,在深夜被偷貓賊用拿著一根長桿樣式的漁網套走。想要找回大白的她通過一次次調查監控,跟著偷貓賊的軌跡,意外挖出了一條通過捕殺貓咪來獲利的產業鏈。

  韓佳麗到現在也忘不了第一次走進屠宰窩點的場景。那是在廣東省佛山市大瀝縣一個杳無人煙的山坡上搭建的窩棚,稍微走近些,一股血腥味兒就會竄進鼻腔。

  走進棚內,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血與散落的貓毛。幾千只貓咪被關在木籠里,大部分都是流浪貓,也有帶著項圈、鈴鐺的家養貓。有的貓咪因為受驚磨破了爪子,有的貓咪因為空間過于狹窄弄斷了胳膊和腿,甚至是凸起了眼球。木籠周圍,是各種屠宰機器,有脫毛機,還有煮肉機。幾米之外,還有一臺冰柜,里面放著屠宰好的貓咪肉體。用不了多久,這些貓咪就會作為貓肉,流通到飯館、農莊,進入市場,擺上餐桌。

  貓狗販子做的本就是沒有成本的買賣,只需要一輛無牌車、一個誘捕籠與網狀袋就能輕松捕抓一只市場價甚至能賣到20元/斤的貓。

  從那天起,韓佳麗就堅持自費跟蹤貓車,舉報這些黑窩點的私自屠宰、未經檢疫的非法運輸(這些行為,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安全法(2015年修訂)》、《動物檢疫管理辦法》等)。一年過去了,她已經成功打擊了15輛貓車與20余個屠宰窩點。

  被成功獲救的貓咪,大多有兩種歸宿。一是被執法人員根據動物防疫法的執法要求進行無公害處理,二是被分批送至動物保護基地,對這些動物進行醫療、喂食、領養等一系列動作。

  可貓狗的治療、救助費用并不是小數目,它基金(中國大陸第一家動物保護公益基金會)的青少年教育項目專員劉小五就向“后浪研究所”透露,她認識的很多流浪動物保護基地,都在接收了貓車狗車的動物后,出現了經濟困難,只能依靠固定的志愿者群或是網友自發的捐款來維持。“源頭不斷,救不過來,坦白說,(捐款也)杯水車薪。”

  從2011年4月,志愿者們在京哈高速張家灣收費站附近攔截了一輛載有520只狗狗的卡車后,打擊動物黑色產業鏈的行動一直在進行。整整13年了,“韓佳麗不是第一個,也一定不是最后一個。”劉小五說,“大家最該獲得的支持,一定是各地執法部門收到違法線索后的嚴格執法。如果各地能夠嚴格按照食品安全法和動物防疫法的要求,嚴查違法運輸、違法屠宰等違法行為,那一定是最廣大的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善治社會。”劉小五感嘆,“我覺得韓佳麗有一個思路是非常對的,那就是聯合政府一起行動,公益不是一個人的竭盡全力,而是所有人的力所能及。”

  韓佳麗知道自己的力量相較于龐大的黑色產業肯定是懸殊的,不久前,她以“請不要吃我的大白”為名開了一個賬號,分享自己在屠宰窩點看到的畫面與情形,“把這個黑暗、殘忍的產業,揭發給社會大眾,讓全民去監督,全民去舉報,貓、狗販子才無處可逃。”

  再回到那個復雜的議題中,怎么才能解決“流浪動物”的問題?

  “單獨依靠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個‘機構’都是不現實的,這需要全社會通力協作。”劉小五提到,一方面幫助現有的流浪動物救助基地,群護和志愿者,針對流浪動物全面推廣TNR(TNR即是流浪貓犬絕育計劃,誘捕Trap、絕育Neuter及放歸Release);另一方面必須要從法律法規上嚴格控制寵物市場門檻,制止無序繁殖買賣;同時針對遺棄,虐待等行為在法律上予以懲處;同時在公眾宣傳和青少年教育方面,強調“善待動物、尊重生命”。

  而一個個體是如何介入到一個復雜的社會議題中并試圖聯合各領域行動者一起行動的?“后浪研究所”跟韓佳麗聊了聊她走在這條路上的經歷。以下是韓佳麗的講述。

請不要吃我的大白

  7年前,我自己一個人在上海挺孤獨的,希望能有一只貓咪陪伴在身邊,就領養了一只白貓,叫大白。

  它很安靜很溫柔,從來不會傷人,還會主動聽你說話。工作結束,有什么社會、工作和家庭上的壓力,沒人能傾訴的時候,它就會主動靠近陪著你。

  我和大白住在上海長寧區的一個老小區里。大白喜歡在窗戶外面曬太陽,周圍很多鄰居都認識它,平時我外出的時候,也會把它托付給一起住的人照顧。

  佳麗養的貓咪,小魚和大白(右)

  2022年9 月 24 日,我從外地辦事回來,怎么喊大白都得不到回應。起初我以為它是被鄰居帶走了,但我詢問了一圈,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帶走大白。我覺得不對勁,立馬去查了監控。

  監控里,我看到一個人在凌晨4點的時候,騎著電動車,拿著一根長桿樣式的漁網,套住了大白。大白在網里掙扎的場面,看得我心都碎了。我想,我住的可是上海市區,竟然有偷貓賊,開什么玩笑?

  為了找回大白,我前前后后用了6、7天的時間,跟著這個偷貓賊的路線,跑了7家派出所。

  通過最后的監控,我看到那個偷貓賊與5、6個和他一樣,騎著電動車、帶著麻袋的人,匯合在上海市七寶鎮。他們走進了一個洗車棚,因為被樹遮住,監控沒拍到里面,應該是在做交易。半小時后,里面開出來一輛四米多的貨車,塞滿了貓。

  警察告訴我,這輛貨車應該已經離開上海市了,他們沒辦法再提供任何線索。就這樣,大白被偷的線索完全中斷了。

  但我還抱著僥幸的幻想,希望大白能從他手里跑掉,或者是偷貓賊看它比較可愛和溫柔,會手下留情。

  那時我的事業并不是很順利,已經停職了,就決定把時間全部放在(找貓)這件事情上面。我不斷地在網上查閱各種有關貓咪交易的信息,也會在一些愛貓群里打聽,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2022年9月30日凌晨,根據網友的線索,我來到張家港的一個墓地里,用6天時間蹲到了偷貓賊,并發現了一個囤貓點。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貓籠。當我把籠子打開,這些被殘暴行為給嚇到的貓咪都很害怕,它們都不走的,怎么勸都不走,因為已經放棄了對自己活著的希望,看得我很難受。

  了解到這些貓都是要運往廣東佛山,那里有個叫大瀝的鎮,鎮上有個很有名的囤貓場。我就買了張機票,飛到廣東佛山。

  在廣東,聽當地的滴滴小哥說,貓咪們會有交易市場,還會有吃貓的交易。當時我都驚呆了,能吃的這么多,吃貓干嘛?在我們的觀念里,小時候就覺得貓咪是捉老鼠的,長大后覺得貓咪是會陪在我們身邊的,從來不知道會有人吃貓肉的。而且他們還能一夜之間就能形成一個貓車,一輛一輛的送往廣東、廣西,一年算下來大概得幾百萬只貓。

  去年10月底,我打聽到貓販子會在佛山的一個高架橋底下交易。我就自己一個人開著車去高架橋底下蹲。一開始我沒蹲到,直到晚上,天已經黑了,差不多八、九點的時候,我聽見車來的聲音,接著又聽到很多貓咪凄慘的叫聲。我躲在草叢里,看到兩輛外省的4-6米長的大貨車開過來,都是裝著貓的。車上下來幾個人,舉著手電筒,偷偷摸摸的。其實他們自己心里也有鬼,都知道這是見不得光的產業,所以都選擇這些無人經過的偏僻地方。

  韓佳麗發現的貓車

  大貨車旁邊有七、八輛本地的小貨車,裝著自己需求數量的貓,現場用稱稱重。整個交易過程可能一兩個小時,大家陸續離開了,大貨車也空掉了。

  我追著那些小貨車,開了半小時左右,一路跟到了一個山頂上的屠宰窩點。山頂上沒有人住,都是廢棄的地方。他們停在一個窩棚底下,大概有五六個男人。而我自己開一輛車,警察也不在,我沒敢靠近,也沒敢舉報,為了保住安全,我先(下山)回去了。

  這是我第一次發現黑窩點。后來我就去網上查,看可以去什么部門咨詢舉報。我最開始問了動物監督所,工作人員告訴我這個歸農業農村執法部門管,未經檢疫非法私運的,私自屠宰的這些地方,有執法科會管理。

  在警察的幫助下,我拿到了佛山市農業農村執法部門的電話,找到了這個部門的工作人員,和警察一起,走進了黑窩點。

血腥的場面

  我現在都忘不掉第一次進到窩點里面的場景。

  那時候已經是凌晨 2 點多鐘了,里面蠻大的,沒有人,放眼望去能有幾十個木籠子,一個籠子里關了15-20只貓,算下來總共接近3、400只。大部分可能是流浪貓,但也有一些是品種貓,還有帶鈴鐺和項圈的。當我靠近籠子,就有一只貓主動求我摸摸,向我伸出手,我走到哪兒,它的眼睛就跟著我看向哪兒。

  關著它們的籠子周圍,全部都是屠宰機器。有一臺脫毛機下面,全都是殺完貓留下的貓毛,還有一些鐵鉤和血水。窩棚的角落有一臺冰柜,我瞇著眼睛把冰柜打開,里面全是他們屠宰好的、冷凍好的貓咪肉體,還有被砍掉的四肢,被黑色塑料袋裝著。

  我再勇敢,也不敢看,只能流淚。

  因為這些貓咪被送到廣東的時候,已經經過了兩三天的運輸了,運輸過程中會有一些(衛生安全)問題,死亡的也比較多,容易在人群中傳播一些疾病。所以在我舉報后,執法人員告訴我,根據動物防疫法和本土條例,他們會對貓咪進行無害化處理,一般屠宰窩點里面的貓咪都是活不成的,直接處死。我只能喂它們喝牛奶。我說,我能做的就是讓你們吃一頓好的。

  在處理的過程中,農業農村執法局的工作人員和我說,這種黑色產業,已經存在四十多年了。很不可思議,我都不知道那些沒有人呵護的流浪動物,竟然是可吃、可殺、可換錢的。這樣的產業鏈竟然在我出生之前就存在了,還那么完善。

  原來我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可能平時會幫助一些流浪貓咪絕育,會給小區里經常看見的貓咪投食,但它們突然不見了,我也挺冷漠的,不見就不見了,跑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會關心那么多。原來之前上班路上可能會打個招呼的貓咪,竟然遭受了這樣殘暴的境遇,這對我打擊挺大的。

  韓佳麗和流浪貓

  我就反思是不是我的冷漠,縱容了這個產業的存在?我也很憤怒,怎么可能有這樣一個殘暴的產業,不只是危害動物,也殘害了我們消費者的食品安全?而且還猖狂地存在了那么久?

  我性格也比較倔強,那我就要搞清楚(這些問題)。

  我在廣東斷斷續續呆了4個月,那段時間,我都住在賓館,有時候也會住在別人家。每天一起床就爭分奪秒地去打聽、找證據。睡覺的時間少,吃飯也沒有胃口,連長胖都長不起來了,1米64的個子,體重再也沒過過100斤。

  有些熱心的市民,會在社交媒體上給我發私信,說在哪個位置發現了一個囤貓點。我接到線索就會去實地了解一下。如果看到有人在交易,我就尾隨,跟著他們到非法屠宰和運輸的地方,不排除一切能揭發他們的線索。

  貓車是有一些顯著特征的。如果是大的貓車,兩邊都會用黑色或藍色的無紡布遮起來,不讓別人看到。車頂上是空的,因為要空氣流動,保持動物活著。而像本地貓販子那種一車裝2、300只貓的小貨車,都是用皮革布把左右兩邊遮起來。為什么要遮呢?就怕別人看見。

  在貓車上,我最害怕看到看到貓咪死了(的場面),還有它們被狹窄的貓籠關著,斷胳膊斷腿,還有受傷很嚴重的,被擠壓的眼球都凸出來了。太慘了。

  屠宰窩點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在選址的時候,選的都是廢棄的、沒有人住的房屋,附近都會彌漫著一股很血腥的味道。而且還會有聲音,那種慘叫的聲音。

  堆著貓籠的窩棚

  每次發現黑窩點,我都會蹲在外面等警察過來,聽著它們悲慘求救的聲音,還有被傷害的聲音,我內心很痛苦,身體也會顫抖。看著那些沒來得及屠宰的,關在鐵籠里面的上百只貓咪,用發光的眼睛看著我的時候,我都想救。但我那時候也無能為力,因為我需要了解這個加工點要用這些貓做什么,只有把這個揭發和舉報在社會大眾下,全民去舉報和監督,才能(讓貓販子)無處可逃。見到一個就救一個,不是解決根源的辦法。

  我只能跟它們說對不起,因為我要拿到整個過程和證據,這條艱辛的道路上只能犧牲你。

全國的貓販子幾乎都認識我了

  一般打擊一個窩點,需要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

  原來我以為貓販子的年齡會偏大,但其實有些很年輕,有個和我同齡的,干了十幾年了。他們偏鄉鎮(出身)多一些,受教育程度有些也是偏低的。往往以家庭或村為單位,一個家里的或者一個村里的一起干這個。都是自己人帶自己人,如果是外人,那都不帶你的。

  貓販子做的是無本的買賣。

  像有些貓咪是散養的,還有就是在農村自建的房子里,院子很大,貓咪活動的范圍也大。偷貓賊路過看到這些貓的時候,就會在晚上我們睡覺的時候,帶著那些專業的捕貓工具——把麻雀放到誘捕籠里,讓麻雀發出聲音刺激貓的本能,等貓沖進誘捕籠里,直接抓走。一個晚上,他們就能抓三、四十只。天亮之前,他們用麻袋把偷的貓裝好,帶到自己囤貓的地方,等著貓車過來,賣給收貓的貓販子。

  我有調查過偷貓賊賣貓的價格,旺季可以接近一斤4塊錢左右。然后收貓的販子再加價,賣給廣東那邊的貓肉批發商,就能達到一斤7、8塊錢。然后流通到飯館、農莊,進入市場,價格會達到十幾塊左右。之前在一家廣東的大排檔里,有老板就告訴我,這里有用貓為食材做的一道菜,叫“龍虎斗”,龍是蛇,虎是貓,天越冷的時候,吃的人就越多,據說這道菜對人能起到大補的作用。這家店的貓肉是按斤稱的,二十幾塊一斤。還有餐廳會把貓的四肢和頭部砍掉,用貓肉冒充兔肉,還有的用來冒充牛羊肉、火腿腸這種加工肉類,這個市場價格是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屠宰窩點里的貓

  很多貓販子都已經買寶馬、買別墅了。我有問過一些貓販子為什么要干這個,他說做別的還虧錢呢,這個穩賺。我說你殘害了那么多生命,賺了這么多,改善了自己的生活,也可以停止了,換其他產業去做。但人家不聽。他們都是為了獲取錢不擇手段的人,金錢勝過一切,對生命是沒有觀念和尊重的,包括(也不在乎)危害我們消費食品安全,只要他自己不吃就無所謂。

  而且他們很懂鉆法律的漏洞。

  像那種非法運輸,往往只有司機在,老板都不在,司機就會和老板串通一氣,說“我不知道,我就是個司機”。如果執法局的工作人員在現場抓到了私自屠宰的老板,老板還承認了,那就可以有行政處罰。但有些老板不會承認的,會說自己就是個打工的,很狡猾。

  有些工作人員會把他們那些機器沒收了,但他們覺得自己人沒事就行,可以明天再重新賺回來。有時候工作人員態度不是很強硬的話,就讓他們自己把機器搬走,這就給他們創造了繼續屠宰的機會,再找一個窩繼續做(這件事),這樣對他們更沒有特別大的損失。

  還有些貓販子會說,“我也沒有違法什么重度條例啊,我就宰了貓狗,又不是宰大熊貓,也不是宰什么國家保護的金絲猴,你管得著嗎?”

  這就是我要揭發黑窩點的原因,我個人能力有限,又是女孩子,只能把我所看到的不斷揭發給社會大眾去看。我相信政府和民間聯合起來,肯定有辦法阻止他們。

  到現在我跟著線索,打擊了二十個窩點,十幾輛車。我太執著了,貓販子都很意外,別人的舉報最長只有三、四個月,但我已經持續一年了,他們說我像瘋子一樣,我的貓早就死掉了,已經不存在了,說我“就算找他們報仇,也應該結束了,但你還不停止。”

  這也讓全國的貓販子幾乎都認識我了。

逼自己走習慣了夜路

  我也有過想要放棄的時候。去年基本上每次來姨媽,我都在追他們的路上。有時候也會因為身體不適,覺得力不從心。但最讓我受打擊的一次,是同伴的背叛。

  那時我剛到廣東,誰都不認識,開車技術也不好。我遇到一個比我小10歲的男孩,他幫我解決了一些問題,還說“大姐,你一個人來這里也不安全,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我還以為他人比較單純淳樸,就跟他說我貓被偷了,有掌握一些線索,想要舉報他們,需要開車的人,他說“沒事,我可以參與,幫助你,你支付我工資。”

  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年輕人真不錯,在陌生的環境還能主動幫你解決一些問題,除了金錢以外,還有社會責任感愿意做這個事情,我的提防就降低了。

  22年12月,我在廣東的一個高速服務區發現了一輛非法運輸的貓車,正準備向警方舉報,那輛車突然向我的車沖過來,連續撞了 5 次,車前面都被撞得凹進去了。

  我報了警,跟貓販子在警局做了筆錄,因為要協調,我們互相加了微信。沒想到貓販子后來告訴我,“我早就知道你是怎么打(擊)我的了”,還說“那小伙子把你賣了”“他說你很壞,你很毒,讓我們遠離你”。

  我才知道,我花錢雇的那個男孩背叛我了,他為了錢,把我所有的身份信息、追擊方法全部告訴了貓販子。和解談判的那一天,他還當著我的面,和貓販子搭著肩一起去吃飯。我差點都絕望了。后來我發微信罵他,說你都陪我經歷過現場,知道我的痛苦,知道這些流浪動物受到這樣殘暴的情況,你怎么還能這么沒有人性?對我也好,對動物也是,能做出這種事情?但他沒回。貓販子都沒打敗我,沒想到比我小10歲的、受過教育的年輕人,要置我于死地。

  那時我是真的想退縮。但深夜睡覺的時候,我夢到那些在屠宰場里活著的貓,我記得這些毛孩子的眼睛。我曾經在現場和它們承諾過,我不能帶你們回到出生的地方,但是作為人類,我會幫助你們討一個公道。

  被關在籠子里的貓

  我就覺得自己不能忘了來廣東是為了做什么的。對于我來說像家人一樣的貓咪遭遇了這樣殘暴的事情,還落到了壞人的手里,作為一個有情感有良知有責任感的人,我不想冷漠,不想裝作無事不管。如果我不做了,這一切都歸于零,就等于又縱容了這個產業存在。

  這一年,我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打擊黑產上了,我不斷地在每一個城市(揭發),從廣東到張家港、蘇州、杭州,雖然少了很多家庭的陪伴,和朋友之間的相處也會減少,也沒有時間做自己感興趣、想學習的事情。但我發現每一個執法部門的態度都非常nice,他們給我的態度都是非常積極的,都想嚴厲打擊掉這些危害我們食品安全和殘害動物生命斂財的非法產業人員,這是一個好方向。更多的人也在明白了真相之后參與進來了,有被偷貓咪的主人還有關注動物的人,現在我身邊也有了四、五個小伙伴。這些都給了我一些希望和前進的動力。

  23年10月12號,我們在張家港市區成功攔截了一輛貓車。如果能找到一些能接受社會監督,并且可以公開安置這些流浪動物的救助基地,既能給人家農業農村執法部門一個交代,貓咪也有機會活下去。

  在我第一次舉報成功的時候,太倉市萌太奇貓狗莊園基地的老板幫貓咪開過籠。我就跟他說,后面我還會繼續打擊貓販子,把他們清除,需要你人力和各方面的介入,不要只救助也要打擊揭發,要參與進來。老板說沒問題,也很配合,需要車、需要人的話,也都很積極地幫忙。而且人家自己掏的油錢,毫無怨言。他們也都是愛動物的人,我很放心。

  貓咪最終被安置到萌太奇貓狗莊園基地。很多家養貓咪不見的人知道這個消息,就來找了。我記得有一個常熟的女孩,養了一只3歲的布偶,很貴,好幾千塊錢。她看到視頻就馬上找過來了。和奶奶一起,一只一只找,最后找到了。一路哭著說,特別感謝我們,她真的嚇死了,一直在想辦法找,發帖子都找不著。她說自己本來已經放棄了,完全沒敢想象能在這樣的地方找到它。

  看到這樣的場景,我就覺得很幸福,也很羨慕她。她的這種眼淚是一種經歷了多少折磨和痛苦后,不用再痛苦了的圓滿結局。這種過程我也走過,但我是貓咪已經是被屠宰掉、被吃掉的結局。

  回想一年前,第一次走到一個沒有監控、沒有人經過的偏僻地方,那種感覺我一輩子忘不了。那些帶著血腥和殘暴的場面,都是在這種黑夜里進行的。

  現在每次從屠宰現場回到家的時候,我就抱著自己的貓,覺得它好幸運,有人關注、有吃有喝。對了,它叫小白,是大白的女兒。

  大白的女兒,小白

  (文中圖片均由受訪者提供,封面圖源Unsplash。)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后浪研究所”(ID:youth36kr),作者:楊小彤、薇薇子,36氪經授權發布。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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